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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同人】[晟鹏]《在失去之前》 by 幸歌(「太子妃升职记」网剧接TV36集)

·写在前面的作者的废话:久等多时的第九章来了!鹏哥的虐心之路还有很长要走,然而春天已经来到,又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季节,距离不可描述的事情还会远么❤

PS.因为我月底要出去写生,预计下个月月底才会回来,期间基本上是没机会更文了,我会尽量在走之前多更一点,再次见面时,他们就会有新的进展啦w敬请期待~



9.缘是不请自来


“她刚才说我们有缘。你信不信?”


齐晟忽然看了过来。


话题转换得实在突然,张鹏一时哑口无言。不知他是问“你信不信我们有缘”;又还是在问,你信不信缘分。


然而,不论齐晟是哪层意思,张鹏都无法回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只是巧合,还是大千世界的冥冥注定。缘分这两个字的分量是如此之重——尽管曾经的他常把它们挂在嘴边用来搭讪女孩。彼时的张鹏仅仅以为,那两个字不过是人为创造出来,用来拉近关系的噱头;即便如今他也很愿意用这种理由麻痹自己,可是心里却仿佛同时响起了无情的笑声,笑着他的怯懦和不堪。


“……可能,有那么一点吧。你觉得呢?”


张鹏边说边轻笑了两声,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指尖的香烟,火种正缓慢而确实地蚕食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我其实不怎么信缘分。”齐晟却说,“……不过我也不能否认,毕竟很多事科学还是难以解释的。假如真的有那种东西,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只是‘有那么一点’。”


听了他这番话,张鹏的心里又是好一阵动摇。他也不知道齐晟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能够敏锐地察觉出一般人往往忽略的事情。但张鹏还是装得一副波澜不惊,笑了笑:“就是偶遇了几次,这没什么奇怪吧。”


齐晟无言地看着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就在张鹏以为这个话题已经就此结束、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时,齐晟却转过了头,开口道:“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我还是有点在意。”


张鹏微微一愣:“什么?”


印象中似乎没对他说过什么,张鹏正纳闷着,便听见齐晟又说道:“上次吃饭的时候,你说,你连我一千年前的事都知道。你忘了?”


这一回张鹏总算是想起来了。自己好像确实说过一句那样的话——那几乎是无意间的自言自语,而齐晟当时也显然没有在意。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记得。


“那是我……随口胡说的。”张鹏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总觉得十分心虚,说话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齐晟却看着他,一脸严肃和认真:“我知道,你那天不是说谎。……我多少还了解一点心理学,人在说谎的时候,是不会露出那种神情的。”


张鹏动了动嘴角,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惊,至于那究竟是由于齐晟看透了自己、还是由于刚才的谎话被揭穿而狼狈,他一时也分不清。当然,张鹏同样不知道自己那一天究竟露出了何种神情,能够让齐晟如此断言。更让他忐忑的却是,自己以往那些“表演”和说过的口不对心的话,是否齐晟都早已看穿而只是没有揭穿?如果是,那么在他眼里,自己一定是一个虚伪而做作的人——而张鹏纵有百口,却一词莫辩。


“我……”他不敢去面对齐晟,就只好低着头,把目光投向了别处,“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过去的事,就算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反而可能有些不好的影响。”


“我明白。”齐晟点了点头说道。


但接着,他便又说:“可我并不在乎影响。而且我总觉得,你其实是希望我知道的。——从第一次见你开始,我是说,你在医院里乱跑、突然撞见我的那次,我就觉得,你认识我,有话想对我说。我当时想叫住你的,可你却转身跑了。”


齐晟说着,语气虽然平静,却似乎带着一丝叹息。那叹息在张鹏听来却是如此令人心酸。


他的确是转身逃走了。因为一切都太突然,太戏剧性,太巧合,或许齐晟不知道,直至此刻,张鹏也依然在逃避着。他用了无数勇气给自己鼓劲,才勉强压制住了内心深处另一个想要立刻拔腿溜走的心情,在这明亮的落地窗前与他聊天。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将一切都告诉齐晟——因为一切都与现在的他无关了。张鹏一直不断地如此告诫自己,忘不掉的感情就够让人难受,他自己每一天都深受其苦,而他不能再把一个已经毫无关系的人拖进本不该承受的漩涡里,否则,他就真的成了一个罪人。


某种意义上,张鹏一直隐隐觉得自己是欠了齐晟些什么的,有愧于他对“张芃芃”的感情——他们都曾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对方,尽管那时各自为营身不由己,可纵然后来一切都仿佛冰释前嫌、纵然如今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时代,他也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常常有舞榭歌台、红墙青瓦,南夏国富丽的楼船;他们一起沉进了那条冰冷的江里;时而又或是江北的竹林,或是大漠的风雪。


那些他想要忘却的东西其实从未被遗忘,而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那血迹斑斑的城墙,边塞之地的凛冽沙尘,一抹残阳映入孤城,浸染着凄然的红。而千百年后,眼前的这个人并不知道——那一日城墙之上,他用贵为一国之君的身躯给自己挡了一箭。


张鹏也常常会梦到齐晟没能挺过来,他死了。每每如此他总是被惊醒,醒来发觉自己汗流浃背。惊恐不已地摸摸胸前,一片坦平,紧绷的全身才开始渐渐放松下来。以前张鹏也曾听说过一种说法,说梦中的事情都是发生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真实事件的反映。尽管张鹏对这种说法保持怀疑,但每一次,他只要想到可能有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的无数个齐晟为了自己而死,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了似的抽搐着疼。


良久的沉默后,齐晟忽然又轻轻笑了笑:“如果你实在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算了吧。”


他说得十分平淡,尽管如此,张鹏还是听出了他掩饰之下的落寞。这反倒让张鹏很过意不去。对前世感到好奇是人之常情,换做是张鹏,如果他有一天忽然得知某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一定会忍不住问问——只是如今,被询问的人却是自己。


暗自横下了心,张鹏觉得,就算不能说出真相,但他至少还可以满足一下齐晟的愿望;即便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虚伪的人,那也没什么关系。因为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任何能做的了。


“你……真的想知道?”于是,张鹏故作犹豫地抬起头,开口问道。


齐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张鹏看了看他,缓缓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但是,你只当个故事听就行了。”


“好。”齐晟说。


张鹏便呼了一口气,把目光放远,开始说道:


“我之前,头受伤住院时……或许在你们看来就是昏迷不醒,但我其实回到了过去。——虽然穿越这种事我本来也不信,但那一切都太真实了,让我觉得不像是做梦。……不过,也可能就是个过于真实的梦吧。”他吸了一口烟,又接着说:“在过去,我看见了你。”


“我是什么人?”齐晟问道。


“你啊,你是个……”张鹏的话突然停了停,本欲脱口而出“你是个太子爷,后来还成了皇帝”,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就让他这么知道了自己前世是个皇帝,实在太便宜了这小子。然而,张鹏却又想不出来什么其他更好的角色能够让这个故事完美进行下去,他便取其次,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说道,“你是个王爷。”


“是吗。”齐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笑了笑。


“是啊,牛逼哄哄的。”张鹏说道,“简直是贵族界一朵恶毒的奇葩。”


“为什么这么说?”齐晟又问。


“你明明可以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享一世荣华富贵,可是偏偏去玩什么四角恋,玩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害苦了那些喜欢你的人。”张鹏故作惋惜地说,“是不是感觉有点像现在那些三流电视剧的套路?”


齐晟这一次却没有马上发问,而是仿佛陷入了思索。然而,他却突然开口说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我……”张鹏没有料到齐晟会突然问到自己身上,但幸好他有所准备,只是移开了目光,说道,“我算是你府上的管家吧……就是专负责内务的那种。”


“你刚才说的四角恋里,有没有你?”齐晟又问。


“当然没有。我就算地位高了一点,说到底也还是个下人。”张鹏仿佛无奈地看了看他,“不过,也正因为这样,那些被你伤了心的妃子小姐啊,总是三天两头地跟我抱怨。我能有什么办法?一不能骂你,二不敢不听,只能忍着了。”


“……那还真是苦了你了。”齐晟看着他笑笑说。


“这算什么,”张鹏心里正为他这句话而有些颤动,表面上却一副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处境比我苦的人多得是。以前我一直觉得世家贵族都是无忧无虑、锦衣玉食,后来才知道,物质生活的富裕和一个人是否幸福其实没有太大关系,他们不用为吃喝发愁,却也整天提着心吊着胆,怕哪一天就得罪了皇帝,怕哪一天就被灭了满门。非要说哪里好,就是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风光吧。”


张鹏自顾自地感慨着,小小地叹了一声,又开口道:“算了,估计你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些,还是说说你那个四角恋吧。……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你们的四角恋啊——是你,你的兄弟,还有你的正妻,和你的情人。你们都从小一起长大,你和正妻最初是冤家,你和你的兄弟又都喜欢那个情人……可是为了国家安定,你们都成了政治联姻中的一环,你还是娶了你不喜欢的妻子,而情人嫁给了你的兄弟。”张鹏说道,不禁笑了笑,“听起来是不是很乱啊?我也觉得你们真是贵圈真乱。其实你还有个兄弟一直喜欢你媳妇呢,他们私交很好,但你起初什么都不知道。”


齐晟默默听着,直到他说完,才又问道:“这些人都怎样了?”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张鹏说,他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纷纷扰扰的过程告诉齐晟,只好含糊地一带而过,“后来,你们兄弟相争,你的情人为你而郁郁寡欢,而你的妻子,最开始因为自己的立场与你对立,她为了活下去,只能选择和你勾心斗角地抗争。可是,你们恨着恨着却开始惺惺相惜了……”张鹏暗暗地讽刺道,“感情这东西还真是复杂奇妙啊。”


“我们的结局,怎样?”齐晟问道。


“……很好啊。”张鹏再次笑了笑,“再后来,你们的国家和北方蛮族起了战争,你去了前线。那个女人,听说你中了毒,快要不行了,她其实急的不得了,却还是装得很淡定。其实那是你的计,你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想试试她是不是真心想要你死。她其实明知道是你的计,可还是决定要去。然而她所处的立场提醒她你必须死。所以她在半路把解药都倒了。后来你亲自截住了她,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她看着你毫发未损地在那里,就站在雨里大哭。那个女人其实很坚强,她从不肯在别人面前掉眼泪,那天是我所知道的她在人前哭的两次之一。她以前也常常把心事跟我抱怨,可是那一次她什么都没和我说,她到底为什么哭。”


张鹏平静地讲述着,平静得仿佛他真的从始至终是个管家、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一般。可是在无人知晓的内心深处,却仿佛在一刀一刀地挖开旧伤,血一滴一滴地从那里淌下来。


“她另外一次哭……是因为你替她挡了一箭。那是场特别惨烈的围城战,你那个兄弟为了害你通敌了,你们苦苦等着援兵,大夫说拔了箭你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你的命了。于是你给她交代了一点后事——因为她毕竟是你的正室。然后你说你喜欢她。这是她后来说的,原话是‘我心悦你’,那时候的人表个白都这么文绉绉的。”张鹏笑笑,说道,“那天晚上,她在门外大哭。其实她不想你死。……我觉得也许你们一开始就是喜欢对方的,只是因为那些你们左右不了的原因,混淆了爱恨情仇吧。直到生离死别就在眼前,才重新意识到。不过好在你命大,挺过来了。最后,打了胜仗,你们也和好了。”


齐晟似乎松了口气似的,微笑了一下。又问道:“那后来呢?”


“哪儿那么多后来啊。”张鹏把已经燃尽了烟捻灭,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后来我也不知道了。听说你们找了一个地方隐居,她给你生了很多孩子。能说的我都说了,就这些吧。”


他不知道这半真半假的说辞究竟能让齐晟相信几分,但那些冷静而无情的剖析却让他自己无比难过。他越是显得从容不迫,就越是感到心里一个声音在痛骂着自己的虚假。千年前,他用假话欺骗过他,而如今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不同呢?


可他别无选择。千年前的谎言,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现在,是为了让齐晟能好好地过他的生活。


齐晟却看着远方,忽然说道:“我觉得……我有些对不起她。”


“为什么?”张鹏不假思索地问。


“你看,我能给她荣华富贵,却不能给她平安幸福。”他说道,“虽然最后的结局还很圆满,但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里,我们却彼此错过了。对于她来说,那些遗憾,或许永远也弥补不了。”


这番话仿佛一把锥子,扎进了张鹏的心里。


他有些发怔地看着齐晟,眼前的人似乎和记忆里的人重叠了,他们有着同样的面孔,脸上是同样的表情。张鹏忽然想起齐晟和自己站在那御花园的楼阁上,望着城中的万家灯火,平静而郑重地说,打个赌吧,赌我能护你一世平安周全。


当然,他没有食言。可在那用命换来的平安幸福之前,他们又互相给了对方多少折磨与痛苦?……而彼时的齐晟,是否也像如今的他一样,为那些往事而心怀愧疚呢?——他从没说过。张鹏这才恍然发觉,他自以为已经对齐晟了解得万事皆知,事实上却仍然十分模糊——尽管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或许在内心深处,他们仍无法彻底原谅彼此,更无法原谅自己。


张鹏忽然十分忿忿不平。他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那声音狠狠地嘲笑着他自己。他说道:“你没有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你。她这个人,虽然挺漂亮的,但是相当任性,又自作聪明,还很倔。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是吗?”齐晟却笑了笑,“可是,不就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她吗。她叫什么名字?”


“……叫,芃芃。”张鹏犹豫了一瞬,还是说道。“是草字头、底下一个凡人的凡字。取自诗经里的,大概就是庄稼茂盛的意思。”


张鹏说完,兀自觉得好笑。他想起当年是齐晟给自己讲这两个字的意思,如今却反过来。他还记得他愣了一下,然后十分无奈而又仿佛怜爱地轻轻说道,我行其野,芃芃其麦。


那一刻其实与如今也很像,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彼此身旁,没有什么恩怨情仇,什么江山社稷,只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


齐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寓意很好。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遇见她。”


张鹏正掏出烟来,取出新的一支正要点上。忽然听见齐晟的轻叹,他点烟的手不由得瞬间顿了顿。


“难了。”他叼着烟说。


张鹏垂着眼看着自己的香烟,却发现握着打火机的手指在微微颤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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